“我当初生她的时候难产，腹部割了一道二十厘米的口子才把她生出来，后面因为生她的原因我半年没办法出去见人，穷得吃不起饭的时候你在哪里！？”

“因为养不活她，我把她给我妈带，我妈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大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当时我妈打电话过来给我，哭着跟我说她可能快不行了，让我过来把云雀接走，我让你来接你推叁阻四，后面还是我硬拉着你去你才去的！”

“怎么？现在发现女儿漂亮又懂事了，还能够赚钱，马上就凑上来了！你可真是变脸变得比唱戏的还快！”

“你哪里来的脸高高在上地来通知我，说你明天要把云雀接走！你配吗！！！！？”

云鲤歇斯底地骂着，完全没了以往的体面，就像个被逼迫到了极点的精神病人，将茶几上的茶杯一只一只地往陆琛的身上砸。

茶杯从他的脸庞飞出去，砸在墙上，碎得四分五裂，他一脚直接把桌子踢翻，茶几包括茶杯全都倒在了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这一脚踹得有点吓人，云鲤哆嗦了一下，不动了。

“你以为我是你？就想着拿孩子赚钱！？我稀罕那点钱吗？！”陆琛冷笑。

“你当初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打掉？不就是想靠着这个嫁进陆家吗？至于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难道不是你自己活该吗？”一直强忍着的怒气此时终于像喷井似的爆发。

“你穷得吃不起饭了？当时谈的时候我送了你多少东西？包括现在这个房子，你随便卖一件能饿死谁？”

“出不了门也没妨碍着你当时开线上演唱会捞钱啊？我看你比谁都会过日子，把云雀丢给你妈难道不就是你不想带吗？打电话给我不也是想要将云雀当拖油瓶，想要甩给我吗？”

“我凭什么高高在上地说要把云雀接走，凭我现在感在外面光明正大地对别人说我是她爸，你敢在全网面前承认你是她妈吗？！”

“我…我……”云鲤嗫嚅着唇，身上披着的遮羞布被粗暴的扯开，她攥紧了拳头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啊，我就是你嘴里说的那样，自私又虚荣，但是陆琛你别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走到一起的。”

“说到底我们就是歪锅配烂盖，别装起慈父来真给自己带入了，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要带走孩子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漂亮的双眼是红的，两双疲惫的眼睛对视着，仿佛双方都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扪心自问。

扪心自问。

扪心自问。

咕咚，咕咚。

心脏强烈的跳动，心律都因为这句质问而变得不齐起来，后背冒出了层层的冷汗。

耳边仿佛回荡着那个男人一句比一句重的呓语。

“是她勾引我的。”

“她那样的，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你防不住的。”

她勾引我的勾引我的勾引我的勾引我的……

这句话落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沉默了良久，云鲤颤抖的声音响起：“云…云雀……？”

陆琛僵硬的回过头，发现自己的女儿正站在楼梯上，纯白色的睡裙套在了她的身上，灯光照在她的身上，似乎是血脉的牵引，他的视线凝在她身上动不了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他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妈妈。”她嗓子还没有好，声音噪杂又难听。

云鲤赶紧跑了上去，抱住她：“宝宝…宝宝都听到了对不对？”

妈妈漂亮的脸上都是泪，她身上的那股熟悉的香味此时笼罩着她：“宝宝要跟爸爸走吗？”她的手臂在发抖。

“宝宝要丢下妈妈吗？”

细软的胳膊揽上了云鲤的脖子：“陪妈妈。”

“不走。”

陆琛站在一旁不动了，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在听清陆云雀说了什么之后脸上就没有任何表情了。

真是个笑话。

做了这么多，还是个笑话。

他没有多做停留，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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