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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罗兰 ;基弗荣获(1 / 5)

在这一段长长的噩梦般的日子里,威利数百小时,也许数千小时地幻想着能见到梅温,盯着她的照片看,反反复复看她的来信。梅温是他与过去生活的惟一联系纽带。如今他的平民生活似乎成了温馨的、极富魅力的梦幻,就像关于上流社会的一部好莱坞电影。眼前的现实是这艘左右摇晃的扫雷舰、海洋、破旧的咔叽布军装、望远镜以及舰长的电话蜂鸣器。他给那个姑娘写了些热情狂放的信,并极为艰难地不提及结婚的事。发出这些信使他感到不安和内疚,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怀疑他还打算娶梅姑娘。如果他能活着回去,他要的是和平和奢侈的享受,而不是娶一个粗俗的歌手组成争吵不休、不合适的家庭。他的理智这样告诉他。但是理智同长时间的浪漫想像没有关系,他正是利用浪漫的想像来麻醉自己以打发那些沉闷乏味的日子,减轻奎格的责难带来的痛苦。他知道他写的那些信是含糊其词的,自相矛盾的。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把信发出去了。作为交换,每当这艘扫雷舰好不容易有一两次机会碰上邮政船队时,他总会收到一批一批梅姑娘热情洋溢讨人欢心的信,这些信立刻使他兴奋陶醉却又心里发愁。在这些信中梅姑娘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同时也按照他的做法只字不提结婚的事。在这种奇怪的纸上谈兵式的谈情说爱过程中,威利发现他对梅姑娘越来越难舍难分了,同时心里越来越清楚他对梅姑娘是不公平的。但是梦境毕竟是极宝贵的止痛药,谁也不愿打破它。所以他仍坚持写他那些热烈却又言不由衷的情书。

10月1日,奎格舰长仍旧在位,这艘老式的扫雷舰驶入了乌里提环礁,一个跟其他任何环状珊瑚岛一样的环礁,一圈表面凹凸不平的小珊瑚岛、一些礁脉以及碧蓝色的海水,位于关岛和新近攻下的帕劳斯群岛的正中间。当舰长掉转船头开进锚位的中央部位时,站在右舷侧打着哈欠的威利感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转过身,基弗指着右前方说道:“亲爱的威利,看那边,你肯定说那是幻觉。”

1000码之外停靠着一艘漆成棕色和绿色交叉的热带伪装色的坦克登陆艇。其舰艏处张开的艏舌门边系着三只60吨的靶滑橇。威利失望地说:“唉,天哪,不会吧。”

“你看见什么啦?”

“靶子。就是这原因派我们南下到这鬼地方来的,毫无疑问。”先前,命令“凯恩号”单独高速从埃尼威托克环礁驶来乌里提环礁的电报就曾经是军官起居舱里大家猜测了很长时间的主要话题。

“我要下去死在自己的剑下。”小说家说。

疲乏的老“凯恩号”又回去执行任务了,拖着靶标在乌里提环礁附近的公海上来回行驶,让舰队的火炮进行实弹演习。一天又一天,天一亮“凯恩号”就拖着靶滑橇驶入航道,通常要到环礁天空中的暮色已经变成紫色时舰艇才能再下锚。这种情形对奎格舰长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拖靶滑橇的最初几天,他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暴躁好斗。驾驶室里总是回荡着他的尖叫和咒骂声。然后,他便陷入呆滞状态。他将舰艇指挥操舵的重任完全交给了马里克,甚至连早上起锚,晚上驶入航道的事也交给他。偶尔在雾天和雨天,他会来到舰桥上接过指挥操舵的任务。不然他就日以继夜地躺在床上看书,玩拼图游戏或干瞪着眼。

发给基弗和基思中尉个人。谨致问候,扫雷兵们。晚上过来一聚如何?我值班。罗兰。

“凯恩号”日落时分回到乌里提环礁时收到了这份从环礁远处一艘航空母舰上用信号灯发来的信息,这艘航母是白天开进环礁湖的许多艘航母之一,现在都挤靠在锚站的北端,一大群长方形的航母,衬着红色的天空显得黑黝黝的。已经到甲板上值班的威利派水手长的助手去找基弗。小说家来到舰桥时“凯恩号”正把锚下到海里。“那个走运的小丑在‘蒙托克号’干什么?”基弗问,同时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那些航母。“上次我听说他在‘贝勒伍德号’上。”

“那是什么时候?”威利问。

“我不清楚——五六个月以前吧。他从来不写信。”

“我猜想,他只是在航母之间调动。”

基弗的脸扭动了一下,咧嘴嘲笑了一声。晚风轻轻吹动着他那平直柔软的黑发。“我几乎可以确信,”他说“人事局是故意地有计划地羞辱我。我已经递交了大约17次请调报告,要求调到航母上去——呃,你认为我们能争得回答而不招惹奎格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别再扯这事儿了。我想得去拜访一下格伦德尔的巢穴了。天哪,自上次在珍珠港见过罗洛罗兰基弗的昵称。——译者注后已经一年了,是吗?”

“我想是吧。好像还长点儿。”

“是长点儿。我感到跟着奎格在海上巡游的时间长得跟文艺复兴时期一样。嗯,但愿他的脾气别像要喝别人的血似的。”

奎格躺在床上,对着那本翻皱的旧绅士杂志直打哈欠。“哎,汤姆。”他说“我想想,好像你有一本该在10月1日上交的登录出版物目录。你交了吗?”

“还没交,长官。你是知道的,我们每天都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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