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她无法再开口回答,她不会再朝着他笑。
她走得毫无预兆,她不会再回来。
她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哪怕是一句话还是一件东西。
许西荣干涸的眼里再次流下泪来,他像发了疯一样地抓着她的手,颤抖着把她手腕上的绿松石脱下来,紧紧套在自己手上。
他扶着床架站起来,弯腰在她那冰冷裂口的唇上印下去。
闭上眼睛,他的眼泪就落在了她的脸上,他睁眼时为她轻轻拭去,无限温柔地看着她。
“睡够了就回来,嗯?”
“我和刀子在家里等你。”
身后钟漫的哭声倏然转大,许西荣最后看了床上的她一眼。
她是那样安静地躺着,仿佛世界再与她无关。
许西荣走出太平间。
走廊里是另一个世界,生气明亮。
他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手紧紧地抓在那串绿松石上,身体慢慢滑落下去。
终于,痛哭失声。
他们报了警,每当去警察局询问的时候,那些戴着高帽儿的警察就会厌烦地应付两下,然后催促他们离开。
王五洋主张他是正当防卫,再拿关系网和钱财压下,事情不了了之,他们毫无办法。
说来讽刺,她黯然长逝,那畜生却过得好好的,依然潇洒。
简艾白葬礼的那一天,是个阴天。
只是简单操办,来的人寥寥可数。
葬礼上,周敏穿着丧服哭得几乎昏厥,叶井和钟漫在她身边搀扶。
许西荣听着她边哭边抓着自己的胸口喊得嘶声裂肺:“我的丫头啊……丫头……”
他便再也无法忍受,快步走了出去,在街边便利店买了一盒烟,不是简艾白经常抽的牌子。
许西荣生疏点上,吸了一口。
十块的劣烟,呛人喉咙。
他猛烈地咳嗽,咳得胸腔发疼,眼角泛泪。
天空中飘起蒙蒙的细雨。
他抬头去看,天上阴雨笼罩,他的心不知飘去了何处。
有把伞停在他身边,伞下的人冷冷地看着他。
许西荣侧头而看,是他从前在简艾白公寓里见过的那个男人,叫厉远生。
他愣愣地看着厉远生,手里还夹着无声燃烧的烟。
厉远生耷下眼皮看了一眼他的手,又回到他的脸上,笑了一下。
他笑得很温和,但是眼里却没有情绪。
“是你害死她的。”他淡淡开口。
许西荣手里的烟送松指落地,浑身如遭电击。
杀人诛心。
一句轻飘飘的话,让他瞬间像是被钉在了十字架上,全身无法动弹。
厉远生转过头,微微扬伞,看向阴霾的天空。
“一只麻雀儿啊,我用了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把她供起养成了一只美丽的金丝雀儿。”
他停一停,说:“而你,是砍掉了她的双脚,让她没办法再飞起来。”
厉远生重新把伞放平,一辆黑色大奔缓缓地从右边路上驶过来,他招了招手。
大奔停在面前,厉远生收伞,语气清淡地重复一遍:“是你把她害死的。”
司机下车为他打开车门,他坐上离去。
许西荣目送那辆大奔消失在眼前,缓缓地蹲下身去,又点了一根烟。
许西荣和钟漫一起回到简艾白的公寓。
钟漫是来把刀子带走的,她看许西荣那副衰样,自己都不吃不喝,实在是怕他把刀子给养死了。
怎么说都是简艾白养了两三年的狗,朋友一场,她怎么说也得替她照顾下去。
钟漫在客厅里收拾刀子的东西,许西荣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就跟空气似的。
“我说你,也别这么死气沉沉的,她……看到也不会开心的。”
钟漫边收拾边劝他。
“……”
钟漫看他一眼,又叹口气,真是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等她收拾完东西准备带刀子打算离开的时候,许西荣突然冒出了一句:“是我害死她的。”
钟漫抬眼去看他:“什么意思?”
他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如果没有认识我,她就不会变成这样。”
如果没有认识他,简艾白或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她可以继续做她舒坦安逸的情妇,就算结局再怎么不好,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钟漫静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刀子,摇头:“不是的。”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能感觉得出来,她并不开心。”
“她跟你在一起之后,她很开心,真的。”
她迟疑一下,说:“其实之前,我和叶井来看她的时候,她就怪怪的,她跟我说了一些话,要是那时候我能早点明白的话,就好了。”
或许她早些明白,简艾白就不会死了呢?
钟漫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