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傅先生碎首进谏,用他命换曹不休,在宫门前……以额触登闻鼓,自尽了……”
阮阮心头一滞,于他的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她迫切问韩玦,“官家对曹不休动了杀心?”
韩玦重重一叹,“曹将军今日见你,与人有交手,不知是官家感知到了你与他的关系,还是因为畏惧曹将军了……”
强迫
酽酽月色, 薄烟轻罩。
长恩苑内,阮阮举手,往镂空雕花球形熏炉中添了香,却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她蓦然回首, 只见红罗纱帐随风飘摇, 像夏日太阳落山时, 天边被染上的红色烟云。
一阵风拂过,满殿尽是旖旎温香。
在她忪怔间, 她瞧见一条光洁的手臂从纱帐后伸了过来, 将落地纱帐掀起红浪,而后今上一身单薄中衣,走了进来。
他应是刚刚沐浴过,身上湿水未干, 且赤着脚, 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慵懒气息, 也正定神看她。
香雾氤氲,又是深夜,周遭安宁, 阮阮与他, 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阮阮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她低垂眉目,问向今上,“官家口渴吗?”
今上却不答,只缓步走到榻边,以手轻拍身侧,示意她过去坐。
这样的手势,其意明显, 阮阮如临大敌,只觉脚下似有千金般沉重,使她抬不起来。
他却又一次坚持,要她上榻,坐于他身边。
阮阮大惊,手中香箸坠落,因是纯银做的,落地时发出了极脆的声响。
阮阮不愿,立马跪下,“奴身份低贱,不配伺候官家,请官家恕罪。”
“恕罪?”
今上冷笑,不满她的回答,他伸手来够阮阮脸颊。
阮阮不喜,微侧身子,将自己与他拉开半臂的距离。
很显然,阮阮这一躲避的动作,激怒了他。
他微俯身子,凑到她跟前,直接以手禁锢住了阮阮下巴,迫使阮阮看向他。
他的头发上,仍有水珠,身上沐浴后的香味与帐中香混合,像是极致诱惑。
他长久地凝视她,用目光侵袭她,从她眉眼到鼻梁,再到两颊,而后一路向下,落在阮阮颈间。
幸好阮阮衣衫严合,才避免了他进一步的窥探,可是这也激起了他的好奇,他流连的目光,有要进一步动作的意味。
这样的对视,让阮阮害怕,她亲眼看过他临幸女子。
于外人而言,那是极其幸福之事,那意味着攀附上了,这世间最尊贵的男人。
他权倾天下,他可以用至高无上的皇权,保她们富贵荣华,而她们所要做的,不过是想尽一切办法,锁住他的宠爱。
如明心,杨福佳,和花奴。
可她不是她们,她心有所属,她所爱的男人,顶天立地,不因盛宠而自傲,也不因贬黜而消颓。
他能上战场杀敌,也能退回繁华之地吆喝做生意。
他有文人学士的清贵之气,也有年轻武将的勇猛有力。
她的心属于他,她的身,当然也只属于他。
她只会与他体会男女之情,她也不愿让他久等,她愿与他双向奔赴。
可是,她的热情,只对他一人。
换做他人,她会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阮阮于极度害怕中,看着今上的手挑过她衣襟,阮阮下意识举双手握住了他手腕,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而随着这一动作,她的玉白手臂也从袖中露出,常年被香熏过的衣衫内袖口,陡然被曝光于灯下。
袖中香味散开,这本是无心动作,却引来他对她的细嗅。
他松了她下巴,放肆地去探她的肘边香,那里有少女独有的香味。
阮阮只觉被冒犯,脑热之下,血流上涌,在他几欲贴上她时,她快速站起,退后几步。
她不敢怒目看他,也不敢就这样夺步而去,她不明白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清楚他意欲何为?
只是突然对她的女色起了兴趣?
还是想要借她羞辱曹不休?
但,阮阮很快镇定下来,她于这错综复杂的情愫里,快速理出了一条,那就是她必须保护好自己。
若他勉强,她必定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为其他,只因为她不想曹不休被他羞辱,曹不休既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情郎。
“朕待你不好?”
这是他第二次因为曹不休,这样问她。他起身,一步步向她靠近,一壁走,一壁解开了自己的衣袍。
衣袍落地,在地面散发暧昧气息。
阮阮连连后退,摇头否认,“不是。”
“那你躲朕做什么?”他拦手,挡住她逃路,将她逼至桌角。
阮阮心慌意乱,“奴没有。”
“那好。”他笑,张开手臂,“给朕宽衣解带。”
彼时,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