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尧始终没来。她拧眉,怎么回事?
“妹妹。”有人刚才不许她叫哥哥,这会唤她妹妹,宋煦调转目光。
她一袭掐腰白裙,裙身布满手工缝制的白鸢尾花,a字裙摆及脚踝,旋身绽开,轻盈、仙气,配珍珠首饰,淡妆,玫瑰灰色的口红。
恬静淑女的装束,放其他人身上,说话、神情皆放柔几分。
宋煦不是,她穿任何衣服、化任何妆,都掩盖不了本性。别人要找准风格,她却能把任何东西变成自己的风格。
分明是温婉打扮,她却像性情高冷的血统猫,下颌微抬,面庞昳丽,不讨好任何人的表情。
视线触及窗边熟悉的倩影,程珣说:“赵池菲也来了,她变了不少。”
赵池菲正与友人相聊甚欢,她抬手虚掩嘴唇,神色讶异,俨然淑女姿态。不像宋煦平时衣着随性、简单,赵池菲像一颗包装精美绚丽的糖果,散发着精心调和的甜蜜与芳香。
“小时候,你胆子大,什么都要去试一试,赵池菲很胆小,每次她都摇头说不敢,明明害怕,还经常拉着你。”
这些年,赵池菲混迹五光十色的时尚堆,在各大沙龙里如鱼得水,什么名媛宴会没去过?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使命。
“赵家有意和乔家联姻。她已经知道这件事,可能再过不久,我们会去参加他们的婚宴。”
“乔家?”宋煦问,“开百货公司的乔家吗?乔家有适婚的人选?”
“有,中年丧妻、比她大十八岁的乔逸峯。”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宋煦睁圆眼睛,压低声线:“赵家想钱想疯了?”
“除了乔逸峯,还有他儿子乔霖,比赵池菲还小两岁。”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罢了。
“让菲菲嫁过去当后妈?”宋煦冷哼,“也亏赵家想得出来。”
程珣见她义愤填膺,道:“联姻是交易,各取所需,很公平。”放缓脚步,他忽然说,“幸好,家族压力再大,四叔也不会推你出来。”
曾经那些家族联姻的“牺牲品”,年轻鲜活的女孩们,像深埋土里的花肥,持续供养着程氏这棵古老的参天巨树。
宋煦牵动唇角,“他是觉得我不够格。”她一只手搭着未婚夫肩膀,对上他的眼睛,“哥,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他对我怎么样,我五岁起就跟在他身边,他是我的教父,我对四叔的了解比你们都多。”
再继续说下去,惹她不快。程珣浅淡道:“有时候,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每年家宴,家族内部商讨议事时,程珣会陪伴老太太身侧,间接知道不少事。
譬如,二叔提出与能源巨头联姻,进一步上升、稳固合作关系。谈及人选,首推本家的女孩,仿佛送礼也要彰显诚意,然而,除了宋煦,其余女孩年龄太小,旁系倒有几名人选。
程珣的心提起来,在场只有四叔能为她说话。
果不其然,有人问他意下如何。熟料,程述尧说:“名不正、言不顺。”
“宋煦不姓程,她对家族不忠心,更不会顺从。”
二叔的党羽摆手,“那没事,她可以改姓。这孩子是您的教女,把她放在您的名下做养女,关系一拉近,不就名正言顺了。”
程述尧偏过脸看他,无形的压迫感,“改姓没用,她身份不配,要是真让她去联姻,只怕对方一旦查到真相,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在程家权力核心层,程述尧是典型的鹰派领袖,遑论那望尘莫及的家世,他一句不配,听者有意,出身低微的教女,教父不加掩饰的轻视,他们已然默认宋煦在他这里无足轻重。当然,也就无法构成威胁。
类似的事还有几件,程述尧的态度不变,对寄养程老太太身边的教女,冷淡疏离,从不浪费时间,送礼像是形式,不得不维持的教养。
冥冥中,她“好运”地躲过一桩又一桩的坏事。
这件事再传到宋煦耳朵里,又变了调。
那位年轻的教父,优雅英俊的是皮囊,冷血才是他的本色。
华尔兹舞步悠然,少女长睫扑闪,变换着视线,不断打量周遭的宾客,别说抓住她的心,她的目光都不会为谁停留。
宴厅一隅,长桌摆满精致的茶点,侍者端着烟灰缸与酒水,穿梭其间,步履不停。
两个孩子追逐着,滚到地毯上打闹,没多久,被闻讯赶来的保姆带走。
“小时候,每次跟你们玩捉迷藏,我都能找你。”程珣握住她的手掌,摩挲着无名指,“有一次,你躲在餐桌下面,桌布很长拖到了地上,我一开始就发现你躲在那里。”
回想往昔,宋煦弯起嘴角:“我记得那次,你还骗我说你也是藏的人。”
得到她的允许,少年躲进来,昏暗静谧的桌下,两人藏在同一个地方,过了不知多久,其他小伙伴开始寻找他们。
女孩指了指桌布的缝隙,忽明忽暗的,有人走近,有人离开,就是没人找到他们。
少年看着她偷蜜般笑容,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