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皱眉头:“怎么?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吗?”
初篁忙道:“没有,家主误会了。”
玉无瑕整了整衣襟,带着一丝期待,问:“可是小红杏来寻我?”
初篁道:“不是小红杏,是豆蔻姑娘。”
玉无瑕眼中的期盼之色落了下去,低声道:“让她进来吧。”
初篁将药涂好,玉凌寒问:“初篁,豆蔻是谁?”
初篁解释:“豆蔻姑娘乃是江夫人的贴身侍女。”
她说完,出去领豆蔻。
玉凌寒眉头夹得更紧,面露不愉之色。
豆蔻进来,没想到会见到玉凌寒,连忙请安:“奴婢见过玉宰相、太子殿下、无瑕公子。”
玉无瑕问:“何事寻我?”
豆蔻隐晦地看了玉凌寒一眼,踌躇一瞬,还是开口道:“今晚戌时三刻,我家夫人会在郊外的望月亭等候公子,望公子前来赴约。”
玉凌寒冷声道:“回去告知你家夫人,无瑕不会赴约,叫她不必白等。”
玉无瑕不悦地扫他一眼,对豆蔻道:“我会准时赴约,让她出行务必注意安全。”
玉凌寒没想到他当着女婢的面都能如此拂他面子,面色沉了下去,冷笑道:“你今夜能够出得去再说吧。”
说完,径直走了。
玉无瑕神情漠然,负在背后的手蓦然收紧,掌心里,那朵淡黄色的观音竹花苞被揉烂,流出黏腻的汁水。
他若无其事地吩咐:“初篁,去准备冷水毛巾过来。”
初篁连忙去了。
玉无瑕重新坐下,将曲谱搁在一旁,姬晏见他满手烂花汁液,拿了一张帕子给他,“表哥,擦一擦。”
玉无瑕接过擦拭,等初篁端来冷水,他亲自给瑶琴清理干净茶渍,继而将瑶琴放在廊下阴干。
日头西斜,姬晏起身告辞,临走前,他还有点不放心:“表哥,你今夜果真会去望月亭吗?”
玉无瑕道:“我从不失约于人,既然说了要去,那么,我就一定会赶到。”
“可是,我看舅舅他……”姬晏面露难色。
“他的意见,对我来讲,无关紧要。”玉无瑕语气冷淡。
姬晏看他一眼,心知他心意已决,只好叹息一声,自顾自离去了。
玉无瑕踱步去了温泉沐浴,夜幕一点点降临,等他回到竹室的时候,翠篁急急来报:“公子,不好了!家主派了兵士将湛园团团包围起来了。”
玉无瑕面上无甚表情变化,他早料出玉凌寒会有此举动,“翠篁,去备晚膳,端来竹室。”
翠篁面有忧色,咬了咬唇,还是去准备晚膳了。
“初篁,去雅间,将我柳叶剑拿过来。”
初篁眉头微拧,心下忧虑,到底还是去了。
玉无瑕吃完了晚膳,拿毛巾细细擦拭柳叶剑,剑锋雪亮,刃如秋霜,透着淡淡的寒光。
林菁候在一侧,须臾,玉无瑕将毛巾搁下,两指抚着剑身,叹:“许久不曾让这柄剑出鞘了。”
他站起身,语气坚决:“林菁,待会你断后,掩护我出去。”
林菁抱拳道:“是,属下遵命。”
“初篁,把那张瑶琴用布帛包起来,我今夜要带它去见红红。”说到此处,他那双沉静的眸泛点笑意,像是有点迫不及待。
初篁与翠篁合作着,将阴干完毕的瑶琴包起来,林菁接过那张瑶琴,帮玉无瑕系牢在后背。
夜色沉沉,星光稀疏。
初篁与翠篁站在原地,目送二人远走。
翠篁担心地问:“初篁姐姐,你说,公子果真能够出去吗?家主可是派了将近三百兵士过来,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住了湛园。”
初篁定定道:“虽千万人,吾往矣。公子想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够阻挡他,即使是家主,亦不能动摇他半分决心。”
玉无瑕走出竹室,临到湛园门口,一人拦住他步伐,玉无瑕停住脚步,静静望向来人,含笑道:“容澈将军,多年不见,阁下安否?”
容澈面色恭敬,拱手低眉道:“托公子的福,末将一切安好。”
玉无瑕颔首,问:“今夜佳人相约,我欲出行,将军可愿放行?”
容澈犹豫一瞬,劝道:“公子,宰相有命,今晚绝不可叫公子踏出湛园半步,望公子莫要为难末将。”
他抬手相送,道:“公子,请回吧。”
“既如此,”玉无瑕微微摇头,无奈一笑:“你我只能用刀剑说话了。”
“唰”的一声,他将腰间利刃抽出,柳叶剑直指容澈咽喉。
容澈面不改色,拧起眉头,“公子,当年,我便不是你的对手,今夜,我自是有备而来,即使公子打败了我,难道还能破我特意布下的重重包围阵?”
玉无瑕面色淡然,带着一种属于强者的从容自信:“不试试,怎知不能?”
“不必多言,我赶着去赴约,劳将军出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