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表哥也许只是心情不好,胡言乱语罢了,他从来克己复礼、最重规矩,绝不会做出有辱玉氏的事情。”
玉凌寒眯起眼,半信半疑。
紫玉竹林
玉无瑕心情烦扰的时候,便会在此地静坐听竹,今日,他带了桐木瑶琴,正盘腿将瑶琴搁在腿上,他手指轻轻抚弄过琴弦,欢快喜悦的曲调悠悠响起。
狸奴被吸引出来,跑到他身边,开心地绕着他跑了几圈。
林菁来寻他,听见琴声,放轻脚步,侧耳细听,公子在弹奏《迎新妇》,明明调子是欢欣的,可听来却是苦涩的,许是乐者心中愁闷的缘故,奏欢乐,更哀愁。
等他一曲完毕,林菁才上前,拱手道:“公子。”
玉无瑕眼睫半垂,面色沉沉,“林菁,你说,这首《迎新妇》,我还有机会在婚宴上弹给红红听吗?”
林菁沉默片刻,劝:“公子,迷途知返,为时未晚,江夫人绝非公子良人。”
玉无瑕苦笑,“你们谁都来劝我,你们全都不看好我与红红,可我已经非她不可了,我亦无可奈何。”
他手指在琴弦上信手拨弄,发出一些不成调的声音。
“说罢,我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林菁道:“公子,江军司确实购置了很多宅院,但并非养外室所用,据属下探查到的,那些女子确实是被他们家丈夫献给江军司的,只不过,她们似乎都是心甘情愿的,江军司名义上养着她们,实际上,她们还需每月定期交房租给江军司。”
“并且,江军司从未触碰过她们分毫。”
玉无瑕眉眼一压,语气幽幽:“也就是说,小红杏误会了江过雁?其实,江过雁对她是一心一意的?”
林菁颔首:“确实如此。”
玉无瑕冷笑出声,语调阴沉:“如此,我倒是不能用《大魏律》强迫江过雁与小红杏和离了。”
林菁不语,面上闪过一丝忧色。
玉无瑕不再开口。
林中,竹叶潇潇,微风飒飒。
狸奴“喵呜”叫,两只鸳鸯瞳不解地盯着玉无瑕沉郁森然的面容。
须臾,一阵如刀剑撞击的争鸣琴声蓦然响起,曲调扭曲到近乎是野兽哀鸣。
琴弦一根根绷断,发出刺耳响声,狸奴耳朵微颤,连忙跑远了些。
林菁静静看着,嘴唇抿得平直。
玉无瑕僵坐在石头上,琴弦尽数断裂后,他猛然起身,那张桐木瑶琴被掀翻在地,砸出“哐啷”一声,他站在地上,猩红的血液沿着指节流下,凝聚在指尖,滴滴答答落在青青草地上。
林菁拿了一张帕子递给他,“公子,擦一下血渍。”
玉无瑕接过,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擦拭双手鲜血,他面色沉静,语气温和,却在此刻无端端叫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说,要是小红杏得知此事,她会如何待我?”
林菁顿了一下,违心道:“属下不知。”
玉无瑕轻笑:“她定会弃我而去。”
他将沾满血迹的帕子扔在草地上,语调沉冷:“她屡次引诱我失格,那就休想轻易抽身而去。”
林菁担心:“公子准备如何做?”
玉无瑕挑眉道:“她不是一直想要我给她做情夫吗?既如此,我成全她。”
他出了紫玉竹林,回到湛园,初篁与翠篁抱着两只丹顶鹤,正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处理它们。
玉无瑕见状,上前,将绑缚丹顶鹤双翼的红绳解开,丹顶鹤立时展开双翼,飞上天空,初时并肩飞走,而后却是分道扬镳。
玉无瑕负手望着,眸色深深,嘴角带着一丝浅浅微笑。
他不信,拆不散小红杏与江过雁。
ps:之前,玉郎:不求名分算什么男人?
现在,玉郎:为爱当三。
哈哈哈哈。我写着写着,自己都写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