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的簪子已经狠狠刺过来,近在咫尺的时候,玉无瑕迅疾出手,握住丁香的手,他一用力,丁香痛叫一声,手骨节错位,簪子落地。
玉无瑕一把甩开她手,丁香捂着自己的手,痛得肩膀蜷缩。
姬晏惊魂未定:“表哥,你下手太狠了,丁香只是个柔弱女子。”
他靠近丁香,又紧张又担心:“丁香,你有没有事?孤叫淳于府医来给你看看?”
丁香眸带恨意,二话不说,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就要扇姬晏耳光。
玉无瑕不耐,径直抬脚踹向丁香腰腹,丁香“啊”的一声惨叫,往后仰飞一段距离,摔倒在地上。
江过雁啧啧感慨,摇头失笑:“碧虚公子还真是半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姬晏正要跑去看丁香,玉无瑕抬臂拦住他,提醒:“丁香姑娘恐对你不利,你现在不宜接近她。”
江过雁慢悠悠走近丁香,在她身侧蹲下,慢条斯理地问:“丁香姑娘无恙吧?”
丁香怨恨地怒瞪江过雁,江过雁抬起扇子,挡住下半张面容,低声道:“余怀明没死,他现在在我手上。识相点,保住性命要紧。”
丁香眸光一凝,神情窒了一瞬,又转瞬装出怨愤的样子,躺在地上不停喘气。
姬晏焦躁地指派:“云破,快去将淳于府医请过来!”
云破赶紧去了。
姬晏想要去看丁香,玉无瑕不肯,“阿晏,等丁香姑娘情绪镇定下来,你再去看她也不迟。”
又吩咐:“云矜,去将丁香姑娘搀扶起来。”
云矜毕竟是男子,不敢触碰丁香,只好叫一旁的女婢扶起丁香。
丁香勉强站起身后,依旧仇恨地盯着姬晏,但再无动手的迹象。
玉凌寒面色黑沉,怫然不悦:“区区一个卑贱女伶,居然也敢出手伤太子殿下,简直胆大包天,来人,将这个女伶带下去,乱棍打死!”
姬晏焦急:“舅舅,不可!”
玉凌寒说一不二:“阿晏,她刚才要杀你!你决不能姑息她!”
姬晏从小到大一直怵玉凌寒,知晓自己说不动他,只好求助玉无瑕,“表哥,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丁香怒而生恨,想要杀我,也是情有可原,你帮我劝一下舅舅,我绝不能失去丁香。”
玉无瑕扫了玉凌寒一眼,见他神情冷峻,却并非是真的动怒,不过是做样子罢了,姬晏若是有个软肋牵制他,玉凌寒心中肯定是乐见其成的,因此开口道:“父亲,丁香姑娘不过是个弱质女流罢了,阿晏刚才只是一时没有防备,才会险些叫她得逞,你若是不放心让她跟着阿晏的话,不若将她暂且安置在湛园,我叫初篁安排一间客房给她住。”
姬晏忙附和:“这样再好不过了,舅舅,你就网开一面吧!”
玉凌寒冷哼一声,神情松动,不置一词。
见状,玉无瑕吩咐:“林菁,你与云矜一道,带丁香姑娘去湛园。”
林菁颔首,领着云矜与丁香去湛园。
江过雁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狐狸眸快速闪过一丝涟漪,面上依旧是莞尔笑意。
吴秋舫清点完玉歆家产,将账本呈给江过雁看,唐人桂道:“大人,百花芳草园的人都收押完毕了,唯独缺一个玉微瑕,不知所踪。”
江过雁看向玉凌寒,挑眉问:“玉宰相,玉微瑕呢?”
玉凌寒冷冷拂袖,“江军司这个问题还真是好笑,本相前阵子便将玉微瑕逐出玉氏了,他的行踪,本相又怎会知晓?你若要缉拿他,尽可派遣廷尉署的衙兵去挨家挨户地搜罗,问到本相这里来,算怎么回事?”
胡喜道:“江大人,玉微瑕此人一向喜欢在外行走,消息灵通,此番,他怕是提前闻讯而逃了。”
“逃了?”江过雁收起扇面,指腹摩挲着扇骨,脸上笑意微落,语气幽幽:“他可是重中之重……”
玉无瑕抬眸扫了他一眼,眸色沉沉,江过雁记恨玉微瑕,无非是为御竺楼那一夜的事情罢了,看来,他还是耿耿于怀呢。
思及此,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转瞬即逝。
须臾,江过雁瞧了一眼天色,拱手道:“时辰不早了,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玉宰相,下官就先告辞了。”
玉凌寒微微点头。
江过雁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百花芳草园。
姬晏道:“舅舅,表哥,我先回东宫了!”
话是这样说,可他脚步却是往湛园而去的,玉无瑕与玉凌寒也没有拦他。
夜幕降临,玉无瑕站在原地,负手,静静望着一地萧索。
在他印象中,百花芳草园总是那般热闹辉煌,现在,倒是人烟稀少、草木伶仃,一片凄败之景。
玉凌寒捋着山羊胡须,悠悠叹:“陛下隐忍二十多年,终于还是忍不住要对我们这些世家下手了,你瞧,第一个挨刀的就是玉歆这头只吃钱、不吐钱的貔貅。”
他怒声道:“无论如何,玉歆都算是我玉家族人,陛下这回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