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佛经,睁开双眸,吩咐:“冯嬷嬷,去拿碗莲子粥来。”
冯嬷嬷赶忙去了。
姬骅拉着姬晏坐下,问:“你和那个丁香到底有什么仇怨?她为何要行刺于你?”
姬晏面露犹豫之色,嘴唇嗫嚅。
玉含珠看向姬晏,问:“你是不是杀了她的丈夫?”
姬晏反驳:“那不是她的丈夫!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她本来就该是我的!”
“哦?”姬骅挑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且细细说来,朕替你做主。”
姬晏叹口气,还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说到最后,他愤愤不平:“都是玉歆那个老贼,明明说过丁香是专门给我准备的,谁知我刚拒绝,他转头就把丁香重金卖给余怀明为妻!实在可恨!”
玉含珠眉头微皱:“无论如何,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丁香既然已经嫁给了余怀明为妻,并且一心认定了他,你又何苦强取豪夺?本宫不曾教过你,仗势欺人。”
姬晏讪讪,“我没有仗势欺人,坏事都是玉歆做的!我一提及丁香,他就自个儿把余怀明收监入狱了,事后还来骗我,说什么余怀明酒后奸污丁香的拙劣谎话!我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拒绝他的一番心意罢了!”
玉含珠眉头皱得更紧,侧眸扫了姬骅一眼,姬骅回视她,目光依旧那般仁慈宽厚,玉含珠冷冷收回视线。
玉含珠用一种强硬的口吻道:“你把那个丁香放走,从今以后,莫要再去打扰她。”
姬晏不肯,沉着一张脸,“为什么要我放走她?她丈夫死了,我更有义务照顾她下半生。”
玉含珠缓和语气,劝道:“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丁香不需要你这样做。她身为女伶,本就命苦,难得能够嫁人为妻,已是幸事,你已经无意中毁了她的幸福,又何必让她下半生也不得安宁?”
姬晏不说话了。
殿内气氛僵持片刻。
姬骅笑着开口:“皇后真是菩萨心肠,永远那么怜惜苦命的女子。”
玉含珠微微一笑:“不及陛下仁和厚德。”
此时,冯嬷嬷端着莲子粥进来了,玉含珠一抬下颌示意,冯嬷嬷将莲子粥放在姬晏跟前。
姬晏抬头看玉含珠一眼,失落道:“母后,我不饿。”
玉含珠见他神情郁郁,到底是有点心疼的,劝道:“不饿也要吃,万一把自己肚子饿坏了可怎生是好?”
姬骅跟着劝:“你小时候也爱挑嘴,有一次还把自己给饿病了,莫不是没有印象了?这回要是再为丁香饿出病来,你叫朕与你母后如何心安?”
姬晏心中动容,到底还是端起来吃了。
姬骅将自己刚才抄写的佛经递给玉含珠:“皇后看看,朕这卷经书抄得如何?”
玉含珠只粗略扫了一眼,道:“陛下书法自来是极好的,百忙之中,能够抽出时间为臣妾抄写经书,臣妾自是感动万分。”
姬骅展颜一笑,“既如此,朕今夜能不能留在椒房殿陪皇后诵经?”
玉含珠面不改色:“尤美人身体不适,听说是害了相思病的缘故,陛下还是去瞧瞧她比较好,以免有负陛下的仁君美名。”
毫不意外,碰了软钉子,姬骅摸了摸鼻子,“尤美人既然病了,朕自然要去探望的,既如此,皇后今夜好生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玉含珠站起身,“臣妾恭送陛下。”
姬骅带着胡喜等人走了。
姬晏欲言又止地看玉含珠,他吃完了,冯嬷嬷递来帕子,他接过,擦完嘴,犹豫地道:“母后,父皇既然有心想要亲近母后,母后为何总是百般抗拒?”
玉含珠神情淡漠,“我一心向佛,哪有心情陪他风花雪月?”
“好吧。”姬晏悻悻的,站起身,“时辰已晚,儿臣先回去了,不打扰母后休息。”
玉含珠点头,姬晏将要走,她到底还是开口劝:“你若是实在喜爱那位丁香姑娘,不舍得放走她,那么,至少不要侮辱了她的清白。”
姬晏眸色湛湛澄明,定定道:“母后无需担忧,我只为她的心,不图她的身。”
玉含珠稍感放心,姬晏离去。
玉含珠睨一眼姬骅抄的经书,吩咐:“冯嬷嬷,将那卷经书烧掉。”
冯嬷嬷应是,命太监端来火盆,将经书扔进去,玉含珠冷眼瞧着橙黄火焰将经书慢慢吞噬,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冷笑,讥诮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