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作为你的教父,在你结婚的事上,我不会让你吃亏半分,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提。”
权衡利弊后,他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待你怎么样、是什么心思,这些你都清楚。你们对彼此都有感情,尽管你还年轻,不喜欢婚姻束缚,但是……”他话一顿,“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佳话,也是最难得的事。”
童话里,王子公主将永远幸福快乐的过下去。
“程珣是哥哥,我对他有感情。”宋煦皱眉说,“可是,不是那种喜欢,我不要订婚。”
“你总是变得很快,上一秒喜欢,下一秒不喜欢。”婚姻大事,程述尧不会任由她使性子,“你心里有答案。宋煦,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别再玩口是心非的游戏。”
“您不口是心非吗?”宋煦毫不客气反问,“跟您学的。”
伶牙俐齿的小狐狸。小事上,程述尧不会跟她计较。
“您不相信我就算了。”她很执拗,“反正我不要订婚。”
“到底有什么问题?”程述尧凝视她的脸庞,猜测原因,“不满老太太的提议,还是不想听我跟你说这些理由?”
“说了不要订婚。”宋煦转过脸,置气道,“您不相信我就算了。”
察觉她的低落,程述尧捏住她下巴,微微抬起,迫使她不得不看着他。
他们安静地对视,她鼻间萦绕着他的气息,那不属于任何一种调香,仿佛银白色山峰,闪着利器的冷芒,她脚下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冻土,呼吸间满是冷空气的味道。
离得太近,她生出一种低头能吻到他的错觉。
以前还好奇,究竟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跟他接吻、做亲密的事?那会是什么感觉?
只是,规则不能打破,秘密绝对保守。
“莉莉。”这是她的小名,这个称呼除了父母,宋煦只允许程述尧这么叫她。
每当他唤她莉莉,有点不易察觉的柔和,她很容易被安抚到,并平静下来,继而,更依赖信任他。很奇怪,她从小就分得清父亲和程述尧的不同,她不怕爸爸,亲情是温暖而安心,牢不可破的,但她对程述尧是又爱又敬又怕,夹杂着太多幽微的情愫。
还有,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程述尧垂眸看她,“如果不是程珣,那你喜欢谁?”
此刻,他们靠得很近,呼吸相闻,更像是一场精神博弈,谁先忍不住动,谁就是输家。
男人的目光令人无所遁形,宋煦心绪不宁,她对上他的眼睛,接受审视——佩服呆在程述尧身边卖命做事的人,这阴沉多疑的男人简直要抽掉人的尊严,把他们训练成永不背叛的傀儡、奴隶,站在钢铁森林顶端的冷血动物。
“到底是谁?”他平静追问。
程述尧垂下眼帘,依旧宁静的注视,再深的黑暗,也掩盖不了她一张灿若玫瑰的脸,一双不可复制的眼。
他面无表情,只微微蹙眉,仿佛在抗拒或不耐什么。
谁是谁内心深处的秘密和渴望?
宋煦心虚之余,耳畔全是清晰的心跳声,不能挪开视线,他会生疑,撒谎的话,他可能会看出来,她该如何逃过一劫?
好在,程述尧伸手似乎要抚上她的脸颊——不对,他从不失态,这动作太亲昵,很像亲密的恋人。果然,他拿手指碰两下她的额头,很轻柔,像在触碰什么怕会消散的东西。
“莉莉。”他提醒她,“别咬自己。”
宋煦才反应过来,她纠结紧张时会咬唇。
这些时间足够缓冲。藏住秘密最好的办法是什么?编造半真半假的谎言。
她模棱两可道:“哥哥对我很重要,从小到大他都很护着我,我知道他的心意,可是,我暂时不想定下婚约,我的学业还没完成,这订婚太突然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程述尧松开手,他收起目光,“只要你心意已定,程珣会是你的未婚夫。”
宋煦摇头,态度不变:“不想那么早。”
他习惯她的执拗,宋煦不会轻易被说服。
“理由我都说过了,这些年家族纷争,牵扯太多利益纠葛,你们先订婚比较好。”他看向窗外漠漠的夜色,“退一万步说,你们对彼此有意,定下婚约是早晚的事。”
说到这份上,宋煦会给教父面子,她说:“谢谢您,我会考虑的。”
之后,再是第二次歌剧院前见面,她改变态度,答应订婚。
宋煦回过神,困倦袭来,从小到大,不管身处何种境地,她总对自己说:一定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
如今也一样。沉湎过去,无济于事,只会徒增烦恼和伤感。
她要先睡一觉,醒来再说。
毕竟,故事的结尾写着: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然而,没过几天,宋煦的确邂逅了一个难忘的英俊男人。
说是难忘,因为这位“新猎物”先生的说话声音和语调,和程述尧一模一样,甚至,连他的眼睛都与教父有几分相似。